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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年,我爷爷的那些事

第五十四章 乡巴佬进大都市

听说许茂生离开不久,通缉令和戒严令就传到四门。守东门的兵士怕给自己惹事,打死不敢承认许茂生从他们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离去。凭心而论,那时候,大家都是乡里人,底层的士兵当兵就是混口饭吃,没有过高的政治抱负,若是上头逼得不紧,能闭眼的绝不睁眼。但是后来古镇的人长期浸染血雨腥风,感情的神经渐渐迟钝,到四十多年后的一场大运动爆发红派黑派之间无尽绞杀,即使是兄弟都丧失了理智丧失了感情。

转眼又起秋风了。古镇好像大病初愈的老人,缺了些朝气。但镇上人还得居家过日子。过日子就得生活,要生活就会有买卖,有卖买就少不了商人,而商人是最懂得投机的。

当一切慢慢回归正常轨道时,上过甄武德当的许昌带着愧疚的心情敲开我表叔的家门。

我表叔站在院子里凝视着簇簇团团粉白相间的海棠花,这盆西府海棠是我第二次上他家时特地带过去的。记得当初我表叔见到它时摸着我的头,高兴地说:“最喜此花无香更比有香。”接着随口吟出苏轼的“东风袅袅泛崇光,香雾空蒙月转廊。只恐深夜花睡去,故烧红烛照红妆。”如今弹指十几载,伞状的褐色枝干已然碗口粗。

听到叩门声,他正要叫阿贵开门,许昌已推开虚掩的大门进来了。一见到站在院中的我表叔,许昌双手抱拳:“冒昧造访,恕罪恕罪!”

“许兄光临,蓬荜生辉,感谢感谢!”我表叔朗声叫道,“阿贵,备茶。”说着前面引路,俩人一前一后进到厅堂。

许昌嘬了口茶,说:“前番之事虽然已得诸公谅解,但两年来,许某如鲠在喉,一直想找机会弥补……”

我表叔扬手制止,大度地说:“事情过去这么久了,许兄不必自责。王会长不是多次在商会说你是无心办坏事。咱们吃一堑长一智,大不了从头再来。”

许昌叹道:“唉,乱世创业遭人欺骗,你们肯原谅,我自己不能释怀啊!”

我表叔说:“也许我们的电厂命途多舛。许兄咱们都把眼光放远些。前日应莆田友人相邀,我在那住了几日,在他引荐下还去拜访电灯公司的杨经理,人家刚起步也不比咱们好多少。回来以后,我现在还想继续办电厂,不知许兄有无勇气?”

许昌抬头应道:“如果陈兄愿再扛起办电厂的旗帜,我一定鼎力相助。”

我表叔击节叫好:“这几日,我心中老是被创办电厂的欲望折磨,但也担心孤掌难鸣。既然这样,咱们不妨瞎猫碰碰死老鼠,试着找阿熊、开恩聊聊。”

他们分头找人。飞钱巷里木屐声声,很快,大家都聚集我表叔家。

“办电厂首先要买设备。上次我们吃亏在没人懂货。”我表叔分发一圈“荔枝”牌香烟,给大家点上火,深深吸口烟,吐着烟圈,征求大家意见。

“固之你是南洋回来的,见过大世面。我看还得烦你出马跑设备啊!”一向谨慎的傅开恩看着我表叔,缓缓说道。

“我们也觉得老陈你最合适。”大家异口同声道。

“承蒙诸位信任,鄙人当仁不让。不过上海离此**迢迢,我担心万一有个闪失,其不辜负了大家!这样吧,许兄和开恩咱三人一起去。”我表叔坦诚道。

许昌和傅开恩立即答应。

阿熊说:“上海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,鱼龙混杂,各色人物都有,咱们小心为妙。我看你们把一万元巨款分别带些,回去后把钱都缝在内衣中。可出不得半点纰漏啊!”

大家都赞同道:“阿熊哥想得周到。咱们乡下人出门也不怕人家笑话。”

翌日,乡人闻讯自发结伴前来送别,他们从南门码头沿仙溪水路离境,带着乡亲们的厚望,带着对花花世界的惴惴不安,迈出了古镇人追求光明的第一步。

经过水路颠簸,他们抵达上海,乍到人生地疏的大城市,为防止再蹈覆辙,他们手牵手小心翼翼地沿着人多的方向走,在惶惶不安中找到上海德国禅臣洋行。

“呃,诸位买发电机的吧?鄙人姓倪,贱字致通,很高兴为你们服务。”一位穿西装的洋买办热情地上前招呼。

我表叔一行看着款式各异的商品,心情澎湃。许昌眼眶溢出泪水,他盯着发电机呆呆自言:“可找到了,找到了……”

“我说你们乡巴佬怎么啦?找到亲爹还是什么?这般激动。”跟在身后的倪致通不屑地撇撇嘴,嘲弄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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